权倾超野 || 浓情淡如你(一)

权超1V1,无逆,没有其他成员掉落,前言及瞎几把扯的设定看这里

⚠️黑化、ooc的我流修真文

⚠️涉及qiang*/chu*/kun*/kou*及角色死亡慎入

⚠️虐、洗不白的大BE

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

日更,多谢观看(开篇是正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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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可惜相遇一场空,梦里繁花满青山。

 

 

破阑山的秋季总是比别处更美一些。

长天一色之间,数座山峰直冲云霄,每到日出日落时,山巅便被翻滚的云海覆盖,自山顶到山脚一路上都是赤红的枫叶,火一般地要一直燃烧到霜降。

而破阑山每百年一次的门派大典亦安排在此时。

往日里清正肃穆的门派内外挂满了苍青色的绸缎布幔,迎接往来的仙道同修。前山的小弟子们四处奔走,连平日的修习都懈怠了许多,在这百年一届的好日子里即便是最为严厉的教习长老也难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苟言笑地融入这难得的喜气洋洋中去。

除了一人。

小孟战战兢兢地挪着步子朝后山磨蹭着,破阑山与别的门派有些不同之处在于——破阑山分为前、后山,前山为门派大部分弟子与长老的居所,通往后山的只有横跨在天堑之上的一道细索桥,少说也有几千年的岁月了,越过索桥据说曾是掌门与个别身份极高的长老们居所,而如今早已成了门派禁地,一般不得擅闯,听说只住了个极其厉害的老祖宗。

也因此诞生了无数版本的奇谭志怪,故事中老祖宗化身老妖怪,专职吓人吃人的事迹在小弟子中间广为流传。

然而毕竟是门派大典,礼数不可缺,司礼的掌事便打发了个新入门的弟子去后山跑腿与老祖宗道喜,恰逢一帮小弟子们欺生,推了个胆子最小的小孟出来,又围着他说了大半宿的后山传闻,吓得小孩几乎整夜未睡,生怕第二天被后山的长老活吃了,这一路可谓是风萧萧兮易水寒,走得悲壮至极。

索桥看着吓人,其实炼气期的弟子都能平稳度过,小孟抽抽搭搭地过了索桥,一抬眼便被被满眼的金黄惊呆了。

一棵高逾五丈的银杏枝繁叶茂地舒展开树冠,遮天蔽日般的铺展了一大片金黄,地上的落叶似是从未有人打扫过,已是厚厚地铺了一层。

小孟吸了吸鼻子,心中默念着掌事嘱咐的流程,从怀里掏出香炉置于银杏树下点燃,随即端正跪下准备磕头。

“这是做什么?”

忽地自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小孟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一路滚出去老远才敢回过头来。

只见银杏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个白衣白衫的人影,长衣委地,也不知是人是鬼,长得却是极俊美的模样,正冲自己满脸好笑地瞧着。

“前前前辈……”小孟满脑子里都是同门说的那些关于后山里住着的吃人祖宗的传说,简直要哭出声来。

那人愣了一愣,轻声自语道:“怎么吓成这个样子,莫非我长得这么吓人么。”

说着那人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孟顺着那人颀长的身形飞快地瞄了一眼他的脚下。

有腿,有影子。

小孟瞬间安心不少,规规矩矩跪好嗫嚅道:“见过老祖宗,我我我是前山的,掌事叫我来来来来给后山的长老们道喜,冲撞前辈了。”

一番话叫他说得舌头直打结,小孟不由被自己窘得满脸通红,被强忍回去的眼泪憋出一个嗝。

那人闻言眉头一动,小孟这才发现那人的眼睛生得极好,瞳仁又黑又深,一双眼尾弯弯垂下,是一副多情的模样。

那人眼神有些空地喃喃道:“竟然又是一百年了……”

说完不知想到什么,露出有些好笑的神情道:“后山就我一个,行了,消息我也收到了,磕头免了,你走吧。”

小孟终于得见传言中那位“会吃人”的长老,又见对方好看得过了分,心中好奇一时间竟是超越了恐惧,忍不住多嘴问道:“您一个人住在后山,不寂寞吗?”

那人听了一脸似笑非笑,勾着嘴角道:“寂寞是真寂寞,不如你做个好人,送给我炖汤吃吧?”

话音未落小孟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如有实质地兜头罩下,一瞬间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着着实实的窒息了片刻,随即便见那人眉头一拧,笑意未褪竟是吐出一口血来,小孟猛的吸进一口气,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顾不得道别满脸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逃了。

等逃回了前山往回看时,却只见满地金黄依旧,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当晚小孟实在是敌不过心中好奇,还是磨磨蹭蹭地凑到了掌事跟前,向他打听后山的那位前辈的事。

“他啊……”掌事神色有些复杂,“那位平时不会出来走动,没想到竟真叫你遇上了。”

一时间小孟心头翻滚过话本里“偶遇门派隐藏高手前辈被授予旷世绝学从此一飞冲天”等诸多经典桥段,按捺着激动问道:“那位前辈身份很特殊吗?”

“特殊?”掌事敲了敲手里的烟枪,意味深长道,“自然特殊了。”

“后山住着的那位,是我派一位辈分极高的老祖宗。”

小孟瞬间激动。

“同时也是……我派最大的罪人,是前几代掌门亲自关押在后山的。”

小孟瞬间打了个哆嗦。

掌事好笑的拍了他一巴掌:“不过那位平日里也出不来。你也少想些有的没的,疯够了几日记得收收心。回头你们师父考校功课可是不会留情的。”

小孟哦了一声,蔫头耷脑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有些不甘心,回头道:“可是我看那位……那位长老说话很是和气,长得也和气,这样的人……也会犯下罪大恶极之事吗?”

“可他不还掐你了吗。”掌事瞥了一眼小孟脖子上的痕迹,漫不经心地道:“这人世里头的事,谁说得清呢。”

 

 

『壹』

 张超其实是见过金圣权的。

 

十月份的时节,破阑山延绵山脉上空碧蓝的穹顶仿佛比任何时候都高远辽阔,新入外门的小弟子们排着队在山门前等着登记,忽地头顶一声极清的灵啸划破晴空,一众少年纷纷仰起头,只见一线闪亮的光火流星似的落入眼里,而后拖着长长的尾光没入高耸的主峰之后。

刚比桌台高半个头的张超隐约听见负责登记的师兄和一旁好奇的小弟子解释,说那是门派里的小祖宗,姓金。虽然年纪轻轻可辈分据说是比掌门还要高。

“哇!那若是我们路上遇到了,该喊什么才对?”那名外门小弟子咋呼道。

师兄以笔杆在桌上叩了叩,带着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骄傲矜持地笑了笑:“那也得你们能见着啊。”

一群黄毛小子们纷纷发出神往的声音。

张超望着山间穿云掠霭的白鹤,心里头起了一阵波澜。

那就是修道者的世界,他想。

 

偌大的山门,内门与外门是彻彻底底的两个世界。

张超在外门挑水担柴的时候没少听见来往的内门师兄们谈论那位“金小师叔祖”,知道他年纪轻轻,术法卓绝,是个不世出的木灵根奇才,还刚刚在岐山武会中力压一众修士武修拔得头筹。

张超在衣摆上擦了擦手不解道:“岐山武会是什么?”

旁人告诉他那是此界最最高等的武会,能在岐山武会夺魁的人无一不是可以争夺天下第一的热门人选,是身为修炼者无人不想争夺的荣光。

这样啊,那金小师叔祖岂不是可以在此界横着走了。张超心想。

因着这事,甚至有长老请动闭关多年的大能亲自出山为金圣权请了一卦,卦辞隐约透露他竟是身负“仙命”,这世上虽然修道者众多,然而真能渡劫飞升的从古至今着实罕见,为了这事门派里还好生庆祝了一番,苍青色几乎将山峰染透了。

而那时候的金小师叔祖也不过只比张超大了四岁而已,在修真者动辄十年闭关三十年悟道的世界里,金小师叔祖惊才艳绝得像个得天独厚的谬论。

更不用提之后修道者公认数一数二的玄天宫与剑阁分别再度邀战又再度落败的事迹,将金圣权的风头一时间推上了顶峰。

也许正因如此,天意才格外见不得凡人太过出格。

在张超正式拜入门派的第三年,这位金小师叔祖便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低阶弟子们分毫不知情,高阶弟子们对此事竟也一无所知,再往上的长老们讳莫如深,其中内情便不是他们这群弟子辈的能够插嘴涉足的了。

或许是修炼不慎,陨落了吧……

小弟子们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再往后又过了几年,流水一般的弟子来来去去,有人学艺有成按部就班地往前走,有的实在难以进阶,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门派,放弃了修道这条路,重新归于凡尘俗世。

等张超坐上大师兄之位的时候,已经鲜有人记得那位曾经的金小师叔祖了。

他心知自己的资质并不算多出类拔萃,顶多可以说足够勤勉,从一众灵修的同门之中脱颖而出被掌门相中,张超握着手中的剑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破阑山历代掌门也好、出类拔萃的长老也好,大多是以灵修为主,剑修在门内实在是算不得出挑。

然而张超还是恭敬地接过传给首席弟子的山门令,随着掌门人来到后山的长宁殿跪下给门派里列祖列宗的画像磕了个头。

“我派自开山以来,凡事讲究个顺其自然,并不强求门名扬四海那一套。”掌门眉尾长垂,半阖着眼看向张超,“我亦不要求你将来带着门派如何辉煌,修道者,问心无愧最为重要。”

“师父不求这座山头立于修道者之巅,师父只希望你能带着它能细水长流,传承下去。”

张超有些懵懂地跟在掌门人身后,手心里满是潮湿的汗。

 

当上首席弟子之后,张超知道了许多身为普通内门弟子不知道的内情。

比如门派中的后山其实过去是有守山长老的,不多,但是都境界超然,是比掌门人更有能力保护门派的存在。

然而后山如今已经空了。

空荡荡的后山如今只剩山风穿林,淡漠的雾霭中白鹤不知愁似的来回飞过,袅袅婷婷地落在大殿的屋脊上。

晴朗又冰凉的阳光落在冬日的演武坪上,一群新晋的小弟子们来回打闹,连笑声都能隐约听见一些。

原来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张超猛地有些心慌起来。

张超换上黑色绣银纹的首席弟子袍,每日白天修炼、跟随掌门处理门内一些大大小小的杂事,夜里时不时会在藏书阁整夜整夜地看书。人人都说这一代的首席大师兄格外的勤勉,剑术也是门派中极其出类拔萃的存在。

张超只是有些矜持内敛地笑笑,随即垂下了眼。

三个月后,张超依着藏书阁的墙角,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一卷不起眼的、被自己藏了许久的名册。

桑皮的纸面柔韧粗粝,因着被特制的药水处理过,上面的文字能添不能减,每一笔修改记录都清清楚楚的留在了上头,仔仔细细地记录了每一个门派弟子的来处和归宿,在一众出师了陨落了归隐了的弟子名录中,一个名字被朱砂惊心动魄地圈了出来——

 

金圣权,破阑山灵脉已认主,授予首席弟子位(划去)

入魔,自逐出山,按叛逃论。

 

张超瞳孔蓦地一缩。

那夜张超浑浑噩噩地从藏书楼出来,徘徊良久,最后在长宁殿前毕恭毕敬地隔着门给门派历代祖宗们磕了个头。

天一亮,张超神色如常地领着师弟师妹们在演武坪练晨功,依旧是众人心里那个克己勤勉的大师兄。

 

 

隔年三月,一封求助信送到破阑山,说是某处有妖物作乱,长老们得知后商量了一番,决定派张超下山。

有偷偷爱慕张超的师妹前来帮他整理行囊,那师妹忧心忡忡地道:“大师兄你之前不是打算再过一段时间闭关的么,这么一去岂不是耽误了。”

张超好脾气地谢过师妹:“不耽误的,若是不去,我心里惦记这事才是耽误了闭关。”

院子里有更小的师妹举着手送到嘴旁喊道:“林师姐白白求了小半月的平安符就浪费了呀!”

然后那林姓师妹便追出去,几人声如银铃地闹作一团。

张超哭笑不得,只得温言劝道:“师妹辛苦,不过修道一事本是逆天,信天意不如信自己。”

那师妹被温柔的一枚钉子碰了头,登时坐立不安满脸通红地跑了。

亦或许是张超的话过于狂妄,此次除妖之行并不顺利。作乱的是个快要修成人形的山魈,最擅使雾瘴,在破阑山与归元坞的门派地域交界处吃了十几个人。张超剑法犀利然而实战经验并不算丰富,不太懂得那些下作手段,一剑贯入山魈心脏时被那畜生垂死喷出的一口毒瘴迷了眼,登时就看不见了。

入夜的山林本就崎岖难行,张超不能视物,唯恐御剑撞上什么,便一路跌跌撞撞地扶着身边的树干往前摸,摸索了半宿终于还是一脚踏空跌入山涧,被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被冰凉的冷水一闷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令他有一瞬间的茫然,接着张超摸到了身下柔软的布料,底下沙沙的响,像是铺在了干草上,随即有吱呀声响起,木门被拉开,衣料随着脚步声悉索作响,有人走近了。

那人声音醇厚,像是上好的陈酿流淌而下:“醒了?”

张超目不能视,又不知自身境况,难免有些紧张,不由得微微绷着脸拱手行礼道:“多谢这位……先生救命之恩,不知我现在身在何处,又是何时日了?”

来人款款走近,衣料有节奏地晃动着来到床边,接着张超感觉到对方捉住自己的手腕,将一个冰凉的瓷碗递到自己手里,然后手腕被稳稳地托起送至唇边。

那人温声道:“道友不必多虑,在下亦是修道中人,俗家姓金,道友若是不介意的话叫我金师兄就是了。”

修道中人一般若是辈分相当,一般都互相称作“道友”,若是那关系极好的,哪怕不同门派亦可互称师兄师弟。张超与这人第一次见面就让叫师兄,实在是有些……亲密过头。

然而人家有救命之恩,张超也不好意思推诿,抿了抿嘴喊了一声金师兄。

那金师兄闻言笑了一声,一手托着张超的背心助他喝了些水,又道:“我昨夜里在溪边捡到你,你中了瘴毒,这毒不难解,只是花些时日罢了,你师门何处?需要我去帮忙送个信吗?”

张超自觉这次下山失了手,说出来有损师门颜面,又怕消息传回门派叫师长担心,忙道不用,顿了顿有些窘迫道:“只是得麻烦金师兄……送我去临近的村镇。”

那金师兄轻声笑了一息,语调里带了些调侃:“年纪不大心思不少,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张超有些窘迫,捏着手里的瓷碗没出声。

那人叹了一口气:“也罢,不如这几日你就跟着我吧,等眼伤养好了再回去不迟。”

张超心下稍安,讷讷道:“那……实在麻烦金,金师兄了。”

张超听见衣料摩挲的轻响,随即自己头上被人轻轻摸了一把。

“小孩子。”张超听见那人笑着说了一句。

他双目不便,不知自己如今落在人家眼里是个什么模样——满脸通红的少年修士不安地睁大眼,里头像是蒙上了一层水光盈盈的霾,独属于少年人的勃勃生机让他看起来生动又鲜活。

像是云破月现时的那一束光。

 

张超当天便跟着金师兄下了山,毕竟之前的落脚处据说是山中猎户的一处旧居,多年无人居住过了毕竟不够舒服。

山下是一处名叫平安镇的小地方,金师兄带着张超找到了一处民居,付钱租了两个月的短租,随即安顿好张超便出去了。

屋主是一个年过六旬的和善大妈,据说一双子女都是行商,常年不在家中。正巧张超活动不便,便陪着大妈干点杂活,于是等金师兄回来时,见到的便是堂堂少年剑修被三五头大鹅撵得窜上房顶的景象。

张超双目不便,然而听力确是不凡,早早的便认出来金师兄的足音,二人僵持半晌,张超莫名觉得对方是对着自己笑,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那什么……我不是怕……”

“鹅。”张超在“嘎嘎”的一片鹅叫中嗫嚅道。

最后那天张超还是下了房,金师兄也没打趣他,只是拉着张超的手引着他往下走,张超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房里时,头顶几乎已经冒烟了。

“……要不你还是笑出来吧。”张超挫败道。

金师兄便如他所愿地笑出了声,而后眼看着张超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简直要开始冒热气了一般。

然后热乎乎红通通的张超突然被一把抱住了。

金师兄笑得直喘气,断断续续地咳了两声然后拍了拍张超的背:“你啊,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张超红得仿佛熟透了。

破阑山掌门座下、弟子辈之中的佼佼者、门派内的第一剑修弟子张超,生平遇到过的最热情的表白也无外乎“师兄今日夜色很美,要不要一起去看日出”之类。此时被金师兄直言不讳的一句话顶得险些一头栽过去。

然而破阑山首席弟子输人不输阵,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金师兄谬赞了。”

金师兄却又忽的凑近,近到张超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软热的鼻息扫在自己嘴唇上。

张超听见对方低声道:“师弟,你脸红了。”

张超:…………

金师兄又笑了一声:“好了,不逗你了。”

张超暗自松了一口气。

金师兄又道:“不过我说喜欢你的话是认真的。”

张超:………………

若不是身为名门正派首席弟子的觉悟,张超怕是要和救命恩人当场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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